乌拉子

枕头要常晒,不然如何存放夜里的辛酸眼泪和发霉梦想

【曦澄】腊琅花开 拾捌

几叶之秋:

  新年快乐哦(´-ω-`)


  新年的话我记得应该是吃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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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百凤殿是一所坐落山中的殿院,据说是百年前温氏的一位家主为了方便建下的行宫,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弃了,而后一直被用作围猎时的暂息之所,因为是无主的殿院它不像金陵台般金碧辉煌,也不像云深被精心布置的闲静雅致,灰墙木柱,少无人烟,只有偶尔才会被用到,围猎之前都会被打扫一遍,哪怕是像如今的门窗全开,殿中本身的那常年积压的阴寒的气息也散不去,


    大殿殿后的院子和厢房都已经给了伤者住下,明明已是深夜,而各家宗主们的聚集在了大殿之上,除了抱恙的聂怀桑之外他们都不愿去已经安排下的厢房休息.


   蓝景仪自己说要负责看火,这熬药看火一看就是一晚上,如今已是入夜,他已经好几次都不住的点头.


   “你可别睡过去了”思追一拍他的肩,把险些去见周公的他给叫醒了.


  “嗯…就是有点困”他揉揉眼睛张望了一番,望向灯火通明的大殿那边.


   “那边没什么事吧”


   “大家都挺累的,都在歇息呢”思追在残了半条腿的长板凳坐下,顺手轻拍了一下坐在另一遍的金凌“金宗主…”


   金凌以为是有什么来袭,猛的炸跳起来,在看到蓝思追时才安心下来“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思追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尴尬的笑了笑  “金宗主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歇息,这药我可以帮你看着”.


   “不用了,不就熬个药,我又不是什么的不会的废物”金凌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坐了下来,伤情都已经缓下来了,摆满了火炉药罐的屋子里如今只剩他们三个了.


   “怎么金大宗主你自己亲自来熬药啊,随便让谁来不行…”景仪伸了个大懒腰,想着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这是要给我舅舅的,不能大意”他揉了揉眼睛“我什么都没能帮他,熬个药还是可以的”


  “那你刚刚还睡觉”景仪吐槽道.


  “你自己不也睡吗”金凌把身侧的一根小棍子扔向他,被他一闪躲过


  “江宗主并没受伤啊”


   “是没受伤,不过他气色不大好…那些人不会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哪怕一下也好我想给他补一补”.


   “江宗主的脸色我瞧着是不大好,本以为被人诬陷气得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久日劳累成身体吃不消了”思追提他补充道,他闻了闻那药味,轻笑出了声“这药闻起来倒是挺熟悉的”


   “我闻着全是苦味,这你都闻得出来?”金凌和江澄一样最怕苦的东西了,光是闻着要就一脸嫌弃.


   景仪走过来也闻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着“这熬的不是我们姑苏蓝氏特制的一种补神汤药吗?你哪来的方子”


    金凌自认为比不过他们这两个几乎是泡在药汤里长大的娃,撇了撇嘴“是泽芜君给我的”要不是蓝曦臣托他,他还真没想到江澄其实一直都在死撑着,他舅舅这什么都不说的毛病自己忍着的毛病有时候连金凌都看不下去.


    “我一直没见着魏无羡,他们去哪里”


    “魏前辈和含光君去了会场那边,说是想看看那些凶尸,之前擒住了一些”思追.


    “江宗主如今的嫌疑最大,一直都有人盯着他,我看他拿眉头连头发都嫩夹得住,在会场的时候差点打起来,幸好泽芜君拦住了,不然~真像思追说的一样,没事也变得有事了”.


    “哼……根本就是在欺负人”金凌始终都只是关心江澄,觉得江澄受了这些委屈还不能发火,也亏他还能憋得住.


    景仪眼神四处乱飘,瞧见了外面匆匆而过的白衣,他见那背影相当熟悉“哎?那不是泽芜君吗?”


    两人也跟望过去,金凌甚至起身走到屋外,接着并不是特别亮的灯色看着蓝曦臣神色焦急的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那边的话……我怎么记得是聂宗主休息的地方,他才住进去不久的”思追.


    “泽芜君去聂宗主的房里干嘛”


   “想是有什么事要谈吧”


    “这次大会明明是聂家主持的,可就因为那么些个事他们都只怀疑我舅舅,却对他不管不顾的…我舅舅是帮他忙反而惹一身嫌,他也睡得安稳?”金凌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又回去继续看他的药罐子去了.


     聂怀桑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脱离了在大殿中说是修整其实是互相监视着的各家宗主和名士们,没人在刻意去在意他是真难受还是假偷懒,他们的所注意点只有一直徘徊在殿内一处的江澄.


      聂怀桑想过来人会是想要帮着江澄解围的任何一个人,所以知道啥蓝曦臣时他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曦臣哥?你怎么来了”


  怀桑笑着将他请入屋内,但蓝曦臣连那寒暄客套都直接跳过,目的相当直接明确.


   “怀桑,我有事想问问你”


   聂怀桑还维持着请他入座的姿势,听着他这么一问便只是顺势抖了抖宽袖,说“曦臣哥你无非不就是想问我为何找江兄帮忙筹备百凤山围猎一事,这真是奇了,所有人在的纠结尸变的事,怎么曦臣哥哥你的关注点与他们不大一样呢”


   “莫要瞒我”他面上说不上是冷漠严肃但也绝不是温雅和蔼.


    “与那个人不一样,我自是不会瞒曦臣哥哥你的”他挥手秉退了屋内的人,自己坐在了座榻上,也不知道是真的应付一下自己脱离出来的理由,还是真的不大舒服,他歪着脑袋,手指在太阳穴上按揉打转,他眯着眼眼神没有什么焦距只是像回忆过往的同时捡了最直接的回答了蓝曦臣想问的问题   “往年都是你们在帮我,可如今放眼玄门之中我便只能找江兄帮忙而已”


   “尸变之事你当真不知其中一二?”曦臣叹了口气,不想被他拉回过往的记忆里去,比起那些让人无法释怀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他眼下最该关心的还是江澄.


  “曦臣哥你怎么会觉得我是知道此事的呢?莫非你觉得是我陷害江兄吗?”聂怀桑直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蓝曦臣.


   蓝曦臣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你看起来不像毫不知情”


  “怀疑江兄的人是他们,把江兄逼得进退维谷的人也是他们…”他随即愣了一下,面上不知是委屈还是苦笑“原来曦臣哥你竟是这样看我”


   “我只是…”蓝曦臣很快把话咽了回去,他只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他早已不是早云深不知处时偷懒只会赏花弄鸟的少年,更不只是那个总是扯着袖子一边抹眼泪求他们帮忙的废物宗主,他也许和金光瑶一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扮演着他所不知道的角色,做着他不知道的事.


      他语气软下来不少 “我并非是怀疑你策划了这些事,只是明白江宗主他决不会做这样的事”


“曦臣哥你就那么肯定?”


“我相信他”


“呵~相信?几年前你所相信的那个人是否也像你所相信的那样清白无辜吗?”


只听蓝曦臣说出这样的话,怀桑便再没了装傻充愣的架势,那修行之人的气场顷刻间便散发了出来,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生生让人觉得一阵阴寒,他冷笑着站起身来,一边摇着头一边随意走动着,几次与蓝曦臣擦肩而过 .


  “曦臣哥你还要像当年相信我那好三哥一样相信江兄吗?”聂怀桑一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要害,是啊他当年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着自己所认识的金光瑶,到最后连自己的分不清那个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就像当初蓝启仁告诉自己的一样,在信任人这一事上是不能重蹈覆辙的.


   “江宗主和他…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曦臣哥你至善至诚善恶分明,却容易被亲近之人迷惑了双眼,你如何认定江兄是无辜的,又如何觉得江兄不会像玄门百家所担心惧怕的那样成为又一个想掌百家权势的野心家”


   “……”


“就凭你喜欢他?和直觉?”


“当然不止如此…我”蓝曦臣想要辩解,可有些事并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他就是相信他.


  “若你那直觉有用的话,我大哥他也不至于枉死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害死他的凶手居然是我那好三哥”怀桑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半开的窗吹进一阵微冷的夜风,在屋内流窜着,微微拂动着他们都衣发.


    蓝曦臣此行是来质问的,却反而被聂怀桑带了回去,回到了他闭关时一日一日重复不断却怎么也得不出答案的无法释怀无法宣泄的那些过往里,他明知自己不该沉陷其中却也无论如何反驳不了,思绪万千中只有一句近乎嘶哑的道歉“阿瑶他已经…怀桑,是我对不起大哥,我也对不起…”


    “曦臣哥…你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谁对不起你…”


    怀桑拿起他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自己的手心上,看似随意却一下比一下更重,他看着被折扇拍红了的手心慢慢的说道“世事不就是如此吗?这个捅一刀那个插回一剑谁都是伤痕累累,有谁是单纯的受害者又有谁是单纯的加害者呢,爱恨情仇这东西总是越是情谊深重越是难以衡量计算,只有自己心里那道坎是迈不过去的”


     因为迈不过去,所以即便是这么多年来金光瑶从未亏待于他,即便是不知他的善待是真情相助还是对害死聂明玦的虚伪亏欠,聂怀桑都选择了以人性命为垫脚石的步步为营,摆弄可以利用任何的棋 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要让自己也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因为他心里的坎,是他那个总是嫌他不成器的唯一的大哥,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


   “怀桑…”


   “至于江兄”怀桑情绪和语气的一转,生生要把再一次缠绕上来的那些恩怨情仇都一并抖了下去,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这一次的难,他必须要受…”


   “什么意思”


  聂怀桑轻蔑一笑 “曦臣哥,玄门百家心里的这把野火烧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晚都是要烧起来的,至于会烧到谁身上你我心里都有数”.


   蓝曦臣听听说这话,心里的担心又重了几分“晚吟…”


    聂怀桑已经知道了他对江澄的心意,听听直唤其表字也只是轻笑一下,随即起身走到窗前把那扇半开的窗出彻底关得严严实实,他们都谈话也都被隔绝在了那扇老旧的格子窗之后.


  


       而作为他们二人话题中心的江澄始始终在那已经失了光泽的有着雕花都殿柱边,随意靠在柱上,一直在转动着指上的紫电,眼里若有所思的没有焦距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


    一直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他警觉的一抬头,见来人是金凌,而他手上端着一碗他好不容易熬好的药.


    “这是什么”江澄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 ,睨了一眼那散发着苦味侵犯他鼻子的汤,从生理上的眉头一皱,并且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舅舅你神色不大好,这药是安神养气的”.


  “又是安神养气,你们一个二个都是约好的吗?”他说的便是收在袖兜中的那只符囊,并把它拿出来给金凌看“我已经有了这个了,效果不错”


   “效果不错你脸色还那么差”


    江澄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单是这样并不会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是有多不好,他只是觉得心口堵得慌,总觉得再有点什么事就能把自己这身子压垮一般.


   但对于这散发着苦味的药汤从根本上是拒绝的, 比起只需要带在身上闻闻的东西和苦得要死的药汤,他果断拒绝“不用…”


   金凌一看他嫌弃的表情,自小娇生惯养的自己和江澄在讨厌苦这一点是是一样的,然后又急急忙忙给他解释道“是泽芜君说要给你补补的,还有解苦的蜜饯,他说你不想理他才让我备了这些的…我可是熬了好久的”


    江澄不禁惊讶了一下,但下一刻便觉得这自己早该习以为常的,蓝曦臣这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关注着他的一切,哪怕是如今的这状况,也只有他会注意到这些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了.


    “我看今天这事一时半会还完不了,舅舅你可别自己先累晕了,让人看了笑话”金凌总算是逮到机会把向来是他训斥自己的话说给他听了.


    只是他还没得意完就被没有想太多的江澄直接在他脑袋上乎了巴掌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就那么听他话?到底我是你舅舅还是他是你舅舅”


     “只要是为了舅舅你好,不管是谁说的我都听…”


   江澄看着那碗似乎散发着黑暗气息的药汤,犹豫了一下之后把手上的符囊放到那端盘上,把那碗药拿起来,准备捏着鼻子把他喝了,就突然听到自殿外杂乱的声响,江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把才端起来的汤碗又放回了托盘里,而就在他转身走去的时候“哎 舅舅…”金凌一脸委屈“我辛苦熬的药,你都还没喝呢”


    他看了看自己那碗药又看了看江澄刚才随手放下的东西“这是什么,香囊吗?”.


     


    几个家族的修士一涌而入,急急忙忙的直直向那在玄门中有些话语地位的文原若一边行礼称呼一边走去.


   文原若在玄门之中一向以公理为原则,人是如此办事也是如此,所以一直备受尊敬的.,一般有什么事许多人也都会请他主持公道.


  那文老先生见他们皆是神情严肃,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连忙迎了上去“诸位何事如此慌忙,莫非是又有什么事吗?”


    “今日有一事,当着玄门百家的面想请先生为我们主持公道”其中带头的一个修士说罢一挥手,就有两个门生扶着应该瘸着腿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正是赵氏的宗主,似乎是在之前的尸变一事中受了伤,只见他恨恨的摆脱了那两个门生的搀扶,直接跪到了地上举手向在场的人坐了个辑说道“今日事变,本不该在此时说这些,但赵某实在意难平,只得请在场各位和文老先生你来评一评此事”他一副愤火无处泄的委屈模样.


    “哦?到底是什么事让赵宗主如此委屈”文原若只能先请他们到殿上.


    原本在大殿上歇息的早已昏昏沉沉的人也都被这一场面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都强撑精神靠近了些.


    金凌把那只符囊收着想着待会儿还给江澄,把端盘随手给了一个闻声而来的金家弟子,也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看见蓝曦臣也从后面回来,只是他一回来就坐到一旁,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泽芜君怎么一副淡然的样子,他和聂怀桑说了什么啊,好像一副这些事都无所谓的样子…”  


    但金凌无暇想那么多,因为赵宗主已经开始说了起来.


     “去年在清河聂家清谈盛会前前夕,赵某与一众好友久别重逢,大家便在酒楼里设席饮酒,我们相谈甚欢一时喝多了些,侃谈了蓝宗主与金光瑶的事,我们一时口无遮拦说些不好听的见不得人的话”他一副羞愧的模样低下了头,而猛的提了一口气又抬起来头“此时说来是为人耻,不过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突然把当初不愿为外人道的唯恐有损自己玄门之主形象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江澄原本就没松开过的眉头又紧了些,自己一直有的不详的预感好像应验了.


   果不其然他又说道“谁知江宗主贸然闯入,威胁说我们若是再敢胡乱说话就割了我们的舌头…”


     这等口头上威胁之事不论在民间还是玄门之中都不过是平常,但如今他突然出来指责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江澄,也不由得让人去想去了解事情始末,那领头的老者便抬头在一众人之中找到了江澄,问了江澄“敢问江宗主,赵宗主所言此事可是真的”


      “确有此事”江澄也不避讳,他慢步走近两手环胸看着那赵宗主“那日他们聊得太高兴竟能忘了分寸,出言侮辱了不少人,丝毫没有点玄门名士之范,江某确实是“提醒”了他们一番”


   这赵宗主嘴上谈论人是非的功夫之厉害在玄门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与他交好的那些人力也大多数物以类聚,想着他现在居然会自述,倒也都好奇起来.


   “诸位请听我说完,前些日子赵某去探访其中一位友人,才知他已经被奸人所害,连舌头都被人割了去,却连凶手也不知是何人,赵某悲愤之中只觉后怕想起江宗主威胁过的话,便试着去探访了一下其他几人,发现他们也都陆续被害,而且无一不是同样的死法…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割去了舌头”他前话还才说不知凶手是何人,但下一刻便愤然指向江澄“不曾想到江宗主你记仇记恨,居然真要因为那事取我等性命…”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江澄漠然看着他的突然指控“你这是要~说是我杀的?”


     “当日在场的就只有我们几人,江宗主你曾说若再让你听见一次决不饶过,而就在前不久,有位说话不知轻重的友人在茶楼又款谈你与蓝宗主的事,又被你撞见了…你当时不多说什么,但之后那位友人在归途就被害了,你还敢说这些事与你无关?”


    在场那些人听了整个经过,也都窸窸窣窣的讨论起来,那文老先生一摸自己的胡子问他“所以,赵宗主你怀疑这一切皆是江宗主所为?”


    “事情原委我都已经说予诸位听了,如今玄门各家都在,我自然是要问问江宗主,也为被害的几位好友及亲眷们一个交代”.


    一直站在一旁一位老者带着哭腔说道“我那侄子,除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什么都坏事都没做过….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杀了,我那侄孙才六岁就没了爹爹”


     “都说杀人偿命,我许家也不会让门中修士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他们说这些的事都毫无顾忌的直直看向江澄,像是要在他身上挖出些个窟娄出来.


   被害的那几个修士涉及多家,他们或是位高些的修士或是宗门长辈的亲眷,如今亡命之事被提,他们所属的门派也都站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纷纷表示要交代,要查清 要报仇…,他们说要偿命的时候无一不看向江澄,恨不得现在就要把让他偿命


    “简直是血口喷人”金凌已经是忍不住,直接就跳出来高声反驳的“就算是我舅舅说过的话,就能把这没由头的罪名往他身上安吗,既然那日在场的人许多人都死了,那你不也好好站在这吗?”


  “若不是知道了他们都死讯后一直都多加防备,不然也早遭了毒手了…我这腿上的伤便是今日被那些凶尸围攻的,险些就要丧命尸爪之下了”赵宗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文原若 “既然赵宗主早怀疑是江宗主,那为何早不理论”


   那赵宗主似乎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江澄说话,一时没答上了,便迅速在脑海中思虑一番,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我……我若只身去质问江宗主,那还真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那些人枉死分明已经有了时日,他们所属的宗门亲眷或许也追究过死因,他们早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清河那时的事,甚至经由这些猜测内心已经认定是江澄下的手,但他们多半是顾忌江氏权势所以充了回哑巴,如今见江澄围猎上被众矢之,所谓墙倒众人推,觉得自己找到了“讨公道”的最佳时机.


   “这怕不是心里记恨江宗主,看他如今受制,想再给他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吧,毕竟口头威胁之事…不能当做证据啊”有人瞧出来他们的心思,不假思索的问道.


    “记恨?他云梦如今风头正盛的江氏权势,谁敢记恨他”还不待那赵宗主回答,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已经代他酸酸的回了一声 然后引得高高低低的几声附和.


    “就是”.


    “江宗主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他若是看谁不顺眼若是我们冲撞了他,那他秋后算账还不是容易得很?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那以他的势力他随便派修为高强的人代以执刀都可以啊”在有人开了话口之后 便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盘点江澄过往的“劣迹”.


   “既然可以随便指派执刀人,而在场的各家都具备这个能力,明明可以有很多种可能,可诸位仅凭着江澄当初威胁过的话就说他说凶手,是不是太儿戏了”在场各家的修士都有,倒也没有呈一边倒的架势,也是有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说了起来.


  “所以说啊,越是家门权势大就越是不把人世常理放在眼里了”


  文老先生提醒道“就事论事,莫要牵扯其他”


   “好啊,那就事论事…大家都知道江宗主与蓝宗主关系匪浅…若是他们确实出言责折辱了蓝宗主,以江宗主的气性,因那日之事恨意堆结,做了这些事也并非不可能啊”他们盘点着江澄的劣迹,仿佛身边的人都是自己胆量的加持,便越来越大胆,说的也自然越来越没边.


   “呵,此前外界一直谣传江宗主本与蓝宗主有些不三不四的关系…虽说这外界谣传大多不可信,不过我看这事倒是值得深思意味得很啊…”也不知道谁像是懒得听他这对蓝曦臣和江澄的关系要说不说的,干脆自己说得更直接了些“真是雅正端方姑苏蓝氏啊…”.


    在场的本就有些姑苏蓝氏的修士和门生,他们家规清明向来鲜少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所以一直都是静观其变,这听到这 也都气愤不已,当即开口厉声道“这位道友请慎言”


    “你这般出口侮辱我姑苏蓝氏宗主,是什么个意思”一些年轻些的修士站了出来想让他把话收回去.


  “嘿,蓝宗主一直都在那,许是心虚了什么都还没说呢”他看向一直端坐在不远处并未加入这讨论的群体之中,一副漠视一切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


   “在下不过小说了几句各位倒先这般怒火中烧了…何况是———江宗主呢”那人也不惧,反而得意了起来,自以为找可以羞辱于他们都短处.


  “我们宗主才不屑与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计较”听到动静赶来的蓝景仪听他们居然敢侮辱自家宗门,早就气的得要跳脚了 看着那人欠揍的模样再也顾不蓝思追的劝阻,也加入了骂战.


   “我们讨论事情,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话的份?”这人像是打嘴架打惯了,也不管人是谁拉着一个小辈就摆起自己前辈的架子.


   “这世间真理什么时候开始靠年纪大小来决定了…就算是半大的孩童都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可乱讲,您身为前辈却处处嘴上不干净…如今还计较我是多大的人吗?”


    景仪开了骂,金凌更是不能忍,当即就骂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金宗主倒是“品性高洁”了,只是不知若没有那血脉在身和江宗主这般护短的人护着,能在这玄门之中嚣张几时呢…”


   “我这血脉是我爹娘给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金凌虽然在大多人眼里只是个孩子,但到底是金家墩主,那些金家墩修士也都早早护主的给站到他身后给他装声势了,若不是有所顾忌早就拔剑了.


     那些你一句我一句都骂战都越发杂乱,他只觉得轰鸣一片,已经分不清谁说又说了什么辱骂的话,谁又问候了对方的祖宗.


    这边还在争执,江丘突然急急忙忙的跑来,自分散出来通道走到了江澄身侧,与他耳语语了几句.


    有人担心他们在策划什么事,当即高喊着“江宗主有什么事不能说予人听了吗?”


  “我云梦江氏自己己的事什么时候还得报备给你们知道了?”江澄当即一个眼刀扫过去 把那人吓都身子都僵住了


   “如今是非常时期,谁也不想再有像昨日黄昏时的发生罢了…”那文原若叹息劝道“江宗主有什么事不妨拿出来说一说”


  “既然文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也请你评一评了”


   江丘接过江澄眼神的授意,立即明白的高声重复了一遍刚刚到话“方才有几家的弟子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百凤山,抓到人询问得知他们回宗门调人去了…”


   他这一喊,四周便一下子鸦雀无声.


    “文老先生你看,不是要回去,而是要调人过来,怎么…这是还要再“围”一次吗?”江澄看向那文原若.


    那文原若虽是被推举出来主持公道,但如今这局面并非啊争论“公道”二字,反倒是成了一场你来我往的闹剧,如今这场面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该让谁闭嘴该让谁冷静,他们似乎都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早就变成开始集体声讨了.


     那些悄悄让人回去了的宗门的人面面相觑的略微有些尴尬,更多人则是开始思考要不要也回去调人,可调人来是要干什么呢,他们似乎还没跟上那些人都想法.


     江澄眼神犀利,扫过眼前的一大片人.


   现如今莫名其妙的罪名一个接着一个多往他头上扣,他的心境总是与紫电相同,他心中愤恨不已,紫电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也开始不断的释放着电光.


    有人唯恐不乱的指着他喊道 “江澄…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玄门百家都在你如今这是想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吧…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江澄冷笑出来声,眼里却慢慢爬上了带着怒意难平的血丝,紫电化成了鞭子,那些在外镇守的江家修士也都进来到殿内,护在江澄他们左右.


   “怎么,你如今这是奸计败露了,想要将这大殿之上的人都杀人灭口?”混乱场面之下,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要把话说往极端了的说,而这种时候便越能带动气氛.


     此言一出,那些人便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配剑都拔了出来,指向来云梦江氏.


   江氏子弟自热也不会任由他人对自家宗主拔剑相指,也都的拔出来了自己腰剑的剑.


     金凌一下子拔了岁华也挡到江澄面前“舅舅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江澄拽着后颈衣领甩到了后面 自己迈步站到了首位.


   “ 把这里那么多人杀人灭口,可真是看得起我江某人”.


    他看着那些纷纷指向自己的剑,那些剑的主人面上的神情各有不同,有点是警惕、有点是担忧畏惧,也有的说看戏中的热烈与兴奋,他们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也不在乎云门江氏和玄门各家的恩怨如何收场,他们想看到的只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人被人拽下地面践踏的模样.


     江澄自嘲一下的笑了~


      当年射日,再到后来围剿夷陵乱葬岗,甚至是两年多以前的呼吁着要攻上金陵台找金光瑶算账的场面仍厉厉在目,江澄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们之前还在相互客套甚至是寒暄上几句,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过短短半日,他就已经被推上了会被围剿的位置.


     从很久以前起,他就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玄门百家的逆鳞,云梦江氏一度覆灭,他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大多时候就顺势而为,这势便是玄门之中的势,他、不偏不倚不喜欢强出头也不会畏畏缩缩 永远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哪怕是魏无羡重回他也跟着大局参与了又一次围剿.


    他以为只要自己顺势而生,就能让云梦江氏不受局势风云所扰.


   可如今,这玄门的势便是针对他,那他又该如何顺势而生,任由他们把多年乱局堆垒起来的胆小怕事和草木皆兵而生出的忌惮和担心都放到了自己身上,让他为了他们杞人忧天的担心受怕来收场?.


    江澄已经不再想要去辩解,对于装睡的人就算是用刀架到他脖子上也不一定能让人醒来,何况是这么一群活在自己营造的恐惧里的人.


    也不知道谁又高喊了一声“江澄…死了那么多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了,这一次的围猎事变,虽控制住了群尸之乱,但死伤不轻,哪怕没有确实的证据,对于他们来说,凶手已经不需要另外去找了,该偿命的人就在眼前.


    偌大的殿堂,气氛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着殿内的每个角落,随时都能爆发,那些站着中立的人左一句冷静又一句大家好好说都得不到理睬.


    江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些人也都逐渐向后撤步,他不畏刀剑,此刻他只想离开这满是恶意的地方 “我云梦江氏所以子弟门生,即刻启程回云梦…就不与你们在这浪费时间了…”


   “这大半夜的,江宗主这就想走?”在他们眼里,放他走等同于放虎归山.


   刀剑相对的场面自大殿中央一直缓缓转移到了大门,里外早已经是门派混杂的把大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到底想要江澄如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会只是要他承认罪名就让他回去睡觉吧!


  “不走,难道在这听你们一个劲的扣罪名?”江丘狠声回道“云梦江氏还不至于被人如此欺负”


   “你们不许走”


  “我看谁敢拦我”江澄狠声喝道,他这么一吼,那些要退不退的人连剑都不住发抖,他们四下相看一时也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江澄差点要挥着鞭子在这一群拦路的人之中开出一条路之前,蓝曦臣不知何时过来,并在此时拦住了他.


   “江宗主请留步”


  江澄脚步一顿问他“怎么,这事你要管?”


  蓝曦臣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他,转身面向各家修士拱手道“诸位,能否听蓝某一言”.


   他方才一度是话题的中心,那些辱骂人的话哪怕是落到他的头顶上他不反驳不辩解,一直旁观着这一切,此时他突然开口,所有人便不由自主的看向来他,似乎想要看看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诸位怀疑是江宗主策划尸变之事,赵宗主也觉得那几位修士的事是江宗主秋后算账,但这些都无真凭实据,而江宗主也没有办法立即自证清白,既然如此蓝某有一建议”他看了看江澄,又看了看那些举着剑的人“何不先将江宗主拘禁到起来,先断了其对云梦江氏的执掌之权,另外让人追查这两件事,待到事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诸位看如何”


    泽芜君多年的名声与威望在外,他的提议也能让人考量一番,对于如今的状况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建意, 但很快有人提出了质疑,正是那赵宗主“拘禁?蓝宗主这是要包庇才是吧”


    “并未得出真相,江宗主也并非是罪人,又何来包庇之说呢”蓝曦臣神色淡然,他直面赵宗主,他这边般的淡然处之反而让那想带着报复性插刀的赵宗主找不到缝.


   “呵,谁不知道蓝宗主你与江澄的关系…”


  “那赵宗主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你们…你们是……”他们自己把事情说得有板有眼的,但蓝曦臣这样问他,他反而没了那勇气去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干脆装了哑巴.


    “蓝宗主…你这是何意…”江澄紫电电光更甚,他看着蓝曦臣的背影,极力掩饰着自己的都情绪,咬牙切齿的问他“你要拘禁我?”.


     “若江宗主真的是无辜的…自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蓝曦臣没有回头看江澄.


    “蓝宗主说的是啊,若真是清白无辜又为何要怕呢”方才还在苦口婆心劝架的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并非谁都行看着今日好好一个围猎变成了玄门内斗的修罗场.


      “我没有策划尸变之事,更没有杀他们…就算真的要杀也不会这么敢做不敢当的白废心思弄什么真真假假…”江澄的话听起虽是辩解,可那些重复了太多次也没人信的话,这一次他是说给蓝曦臣听“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要拘禁我?”


   “难道真要在这弄成血流成河,江宗主你才甘心吗?”蓝曦臣猛的回头对他低吼.


   “你说什么?”


   “听我的,待查明真相”他定了定神“若你是无辜,自会还你清白的”


   “要是这个清白,他们给不了呢”今天这局面,若只是无端的猜测和怀疑断然不会到他会被众矢之的地步,江澄觉得分明是有人给他挖好了等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往里跳,他若真的就这么听他们都话任由他们处置,他们回轻易放过他吗?


  蓝曦臣面向他,语气冷了下来  “那赵宗主说那一切都是真的吗?”清河的酒楼里,偶尔碰见的那些在背后嚼他们舌根的那些人,这些都是真的?


     他其实更想问问江澄他是不是一直承受着这些外来的世俗眼光和言语,若是没有找些,想问问江澄他是不是本该有机会能得到他的回应,江澄他会不会经常被这些人都言语折磨着,可是思绪越是深入他却越是不住的怀疑江澄会不会忍无可忍真的做了那些事他又问道  “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江澄总是说不想与蓝曦臣再有私人感情上的往来,自己也始终将他拒之千里,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对那些对他口伐之人是怒的,对害得他成如今局面的人是恨的,可他内心深处却暗暗的觉得蓝曦臣应该是相信自己的,他甚至是担心蓝曦臣若真此时帮他会牵连到他,所以在蓝曦臣一直袖手旁观时他也觉得有那么一种安心,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蓝曦臣又一句“人是你杀的吗?”给推翻了.


    蓝曦臣到底还是不信他的,这一份的不信任把江澄死撑着的最后一点气力都消磨殆尽,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有些站不住,可是他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倒下,从以前开始便是如此.


   “呵呵~如今这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真是清白无辜为人陷害,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平白受伤害的”即便是做出来这样的允诺,蓝曦臣的语气也都是冷冰冰的.


    “听蓝宗主的意思要将江宗主拘禁于姑苏”方才一直有意无意拉着姑苏蓝氏来说道的人听着蓝曦臣这话冷笑道问道.


   那赵宗主一听,当即接话嘲讽道“拘于姑苏蓝氏,那还能叫拘禁吗?分明想方设法替他开脱吧”他们似乎还不想就这么放过江澄.


      “赵宗主是说我姑苏蓝氏宗主是公私不分的糊涂人了?”一朗声响彻大殿的人,所有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蓝启仁.


     蓝启仁一直和他那几位好友在后院商谈事宜,想是已经讨论出了结果才回到大殿这边来,没想到以来就刚好听到了赵宗主的话,他神情向来古板严肃上尽是不满之色,一时间竟没有多少人敢出声,纷纷给他们让出来一条道来,只有姑苏蓝氏弟子纷纷向他拱手,连蓝曦臣也是行了一个晚辈的礼“叔父…您怎么…”


       “我若不来,还真见不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蓝启仁越过蓝曦臣,看了看不知是冷静下来了还是陷入沉默的江澄.走向已经不想再管理的文原若 “文先生,我来得晚了些,路上听了个大概,你既在此为他们主持,以你的意见怎么看”


   “先是百凤山围猎变尸围,再就是赵宗主的指控,如蓝宗主所说确实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了,若是江宗主愿屈尊配合那便是极好的脸,既然出了事便不能放过始作俑者,还有各家之人已死于非命,那更不能放过凶手”文原若接过头的话.


   “可如今真相尚未没查清,各家这般怀疑江宗主,我听说甚至还有人回门调人前来,这可就不只是怀疑问责吧”蓝启仁和文原若你我一句他一句的把事情概括了下来


  “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随意冤枉人,我们宗主所提建议并非不可取”蓝启仁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那依蓝老先生所言,该把江宗主拘于何处”文原若对蓝启仁也是相互敬重的,他早已经被这事弄得是头昏脑胀,眼下有个合适的法子自然也许推动一把,毕竟围剿这事并非人人所愿也不合天道常理.


    “那就看诸位想把江宗主拘于何处呢”蓝曦臣头也不回的,把这个问题交给身后那群人,由着他们自己去想.


   那些人自刚才蓝曦臣拦住江澄时便已经陆陆续续的放下了剑,听蓝启仁这么一说到微微挪动步子很快凑到了一起.


      玄门之中以四大家族势力最大,若要拘禁江澄那也得找个有分量的,小门小派只能顺势唱词,真要他们接下这差事,威风一时就罢了,万一江澄真的是无辜的,那将来保不齐会被云梦江氏反击,这一下子江澄又成了烫手的山芋,四大家族之中兰陵金氏宗主是他亲侄子,第一个就被排除了,再看看清河聂氏,几个人才刚想向他请示,却见他聂怀桑一副状况外,好像自己真是身体不适一样迷迷糊糊的,听了好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才听懂了他们要把江澄拘禁在不净世,惊恐的连连摆手“我们清河聂氏此事大会疏忽,怎能再当此大任…这不妥这不妥”.


   这样子看了一圈,最后拘禁江澄的地方最后落于何处,所有人都有了答案.


    “蓝老先生,我等自然相信姑苏蓝氏不会包庇江宗主的,若真确定…”一人被推了出来.


    “若是真确定江宗主与这些事有关,自会将他交由玄门百家一齐论过定罪,决不偏袒…”他把话题一丢给蓝曦臣,便请着那文老先生一旁坐去了.


   拘禁江澄这事已定.


    有人说道“各位尊长议出的决定便是定下来,就是江宗主,以他的脾性会乖乖束手就擒?”


    同样是四大家族之首,他们身份玄门之中何等尊贵,就是那面子上的威严也不是随意能让人践踏,江澄看着面前这群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就地正法的人,早已经是急红了的眼无奈一闭,他深吸一口气后而喊了一声“江丘”


  “属下在”江丘瞧着他们要拘禁江澄的的心已经定了,已经随时做好了要战的准备,握剑的手捏了又捏,然后他听到了江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吩咐.


   “即刻召回所有在外地云梦江氏子弟门生,留在莲花坞内不得擅自离开云梦地界”


   “宗主?”江澄在这次的围猎上,虽算不上是伤亡惨重,但确实是吃了一肚子的火气和委屈,要换平时早就发大火了,依江丘多年的经验来看,以他的脾性是不允许有人就这样将他拘禁的,所以他早就做好了要替自家宗主发一通火气的准备,但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意味着江澄在自己的向来的高傲的退步.


    他忽略掉江丘难以置信的目光继续说到 “ 给我好好守着云梦别让一些奸诈的狗贼钻了空子陷害我江家”他说这话的时候把那些等着看他下场的人扫了一遍“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江丘惊于他的退步妥协,但也很快应下.


     事情已经讨论出了结果,他们当下便选了几人连同姑苏蓝氏的修士一起,带着江澄回云深不知处,江澄在他们前后的一众人之中大步向外走去,金凌急匆匆的追过来和他说话.


    “舅舅,我一定会抓到那个真凶,还你清白的”金凌快步上前对江澄说道.


   江澄看着这个总是被他训斥不成器的外甥,哪怕是如今的情况他搜肠刮肚一番也说不出什么亲人之间的感人话“这些事自有人查,你给我好好在金陵台待着,下次见到你时要是哪掉了根头发…我让你好看”.


   听着自家舅舅一如既往恶狠狠的口气,金凌下意识的护住了脑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看了看金凌抬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又迈步跟着他们出了百凤殿.


  


    “文先生,既要查明真相,若有人记私仇颠倒是非黑白暗中使绊子的话该如何是好”  蓝启仁故意用让人都听见的声音问他.


   “各家宗主都是明事理之人,是不会让人随意欺骗的…各位宗主你们说是吧”


   “二位说的是”不少宗主也顺着这二位给的台阶下来,这一天一夜的事实在混乱,江澄被拘,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眼下都只想回自己的宗门去.


    “若最后查出确实是江澄所为,我希望蓝宗主也能顾全大局不要为私情左右”


  “自然”蓝曦臣才刚应下,蓝启仁在思量一番后对他说   “曦臣,你也避嫌吧”.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江澄为他出头又为护他杀的人,也觉得蓝曦臣私心要包庇他,自然是不想他再管这些事,此时退出避嫌也能让他们对他和江澄之事的注意力分散些,他想清楚了之后才回道“听叔父的”他那又向还未散去的几家宗主拱手一礼“诸位,告辞”.


     蓝曦臣才出了百凤殿,那殿上的淡定从容便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心中担心焦虑却不得不就这么看着江澄被步步紧逼,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和嘲讽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同意被带回姑苏.


   天已破晓,一夜的口舌之战剑刃之光也都消散了,明了一夜灯火的百凤殿也被初晨的光映,而在殿内的那一场闹剧也暂时下了帷幕.


     各家修士与一众蓝家修士前后左右并列将江澄紧紧围绕着,也不知是预防他逃走还是只是单纯的表达他是被“看押”的对象.


    他们才御剑离了那百凤山地界,江澄脚下三毒便开始打晃,那是御剑之人灵息不稳,几乎是向下直直落了下去,那些修士以为他要逃跑或是弄什么花样,也都追了下去,江澄一落地,就自口中喷吐出一口深色瘀血,他不住的咳嗽,那咳声近乎要将心肺撕裂一般,那些随行看押的人面面相觑中,一名姑苏蓝氏弟子想要上前询问,被人抢先了一步.


    蓝曦臣离开后便快速追了上了,慌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两指探上了他的脉搏,只不过如此一碰他便心疼不已…


    江澄经由这些日子的心事和公务交加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如今被人几次三番的诬赖和明目张胆的出口侮辱,已是气血郁结,他在殿中强压下冲口的怒意,一直忍到如今,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喷吐出的那片血迹和扶握住自己臂弯的手,顺着手臂往上看到的便是蓝曦臣再难掩的惊慌.


   在场还有其他家的修士,但在他看见江澄后都本该在意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只是心疼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将他带入怀中不让他再受累,他焦急的唤了一声“晚吟”.


     晚吟二字才出口,他就被江澄无力却足够坚决的摆脱了自己的手,蓝曦臣以为他仍是在意外人在场,那被打开的手僵在一边无处可落,江澄直起身子,以手背抹去唇上沾染的血红,他看向了蓝曦臣,只那一眼蓝曦臣便觉得已经饱含了江澄被人扎上的数以百计的心刀被弹向了自己,这般的伤人于无形.


     在不知道是哪个没点眼力劲的修士提醒了一声“泽芜君…须尽快回云深不知处才是”后,江澄自那一眼之后便不想再看蓝曦臣,又踏上三毒,他薄唇微启,那不轻不重的话语随风而来.


   “你与他们一样,不信我”.


  


云深不知处


    蓝启仁自百凤山回来后连杯茶都没喝酒的把蓝曦臣叫了过去.


   他秉退了堂中所有的人,一室的冷檀香也没让他心静下.


     “让我说你什么好,忘机如此,你身为家主竟也不知轻重吗?”他早听说了外面传的关于蓝曦臣和江澄的事,也旁敲侧击的提醒过蓝曦臣莫要像蓝忘机一般,可没想到这才过不了多久,饶是他也看得出蓝曦臣对江澄有意这事是真的.


   “曦臣恋慕晚吟并非是不知轻重”蓝曦臣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的叔父.


   “忘机与魏婴结为道侣我便认了,我原还指望你能为蓝家延绵…”


   “曦臣此生愿从此潜心修行,不会娶妻,万请叔父恕罪”蓝曦臣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一掀衣衫下摆扑通跪在他面前.


   “你…就为了一个江晚吟?…”蓝启仁被气得昏头,连脚步都站不住了,晃了几下扶住东西吃稳住了身子,他看着已经自己跪到了地上的蓝曦臣,若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若是他小时候不听话便可以一戒尺就打了他,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自小看着这孩子长大,他什么脾性自己是清楚的.


    不知何时起,外人总说蓝家惯出情种,他那兄长青衡君为了一个杀害了自己恩师的女子放弃了自己未来的从此闭关自省多年,蓝忘机为了魏婴不惜顶撞尊长还打伤了于自己有授识之恩的长辈,即便是自己当年也为了一个女子从此不再娶妻潜心修行,难道蓝曦臣要再步自己的后尘吗?再者说若真是动了心,又如何能轻易放下.


   蓝启仁缓下来那一口上涌的心头血,两手负立的看着蓝曦臣,劝道  “并不是心悦其人,就必与其厮守的…多少年来多少人也婚假也并非是真心恋慕,更何况…江晚吟他…”.


   “纵然他情不在我,也不能与其情义相通,这份心意在此,决不覆灭”他眼神与语气无一不诚恳.


   “你们一个二个,是要气死我才罢休吗”


     蓝曦臣也料想到总有一天会向蓝启仁把一切都坦白出来,也料想过他的任何反应,起身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你给我好好跪着”


     蓝曦臣半起的膝盖片刻之后又落了下去.


    自他长大懂事后他这一向严厉刻板都叔父便没有再责罚过他,如今他这一怒蓝曦臣竟不知怎么的想起自己小时候逃课下山去玩,虽然没闯什么麻烦但还是被蓝启仁罚着在祠堂里跪了一天.


   而他也一动不动的望着堂中历代家主长辈的牌位听着蓝启仁又一次和他说道“你将来是要成为家主的,若不能自律己身如何做出表率,如何秉承先代遗志…”


     过去之境与今日之行相叠,蓝启仁已是两鬓有了白丝,而他也已经是姑苏蓝氏的宗主.


    蓝启仁气得手都不住的发抖,最后愤愤的说 “江晚吟如今禁足云深不知处内,你也别行去见他了,你就在这…自己好好想想”.


   随着那大堂的门被重重关上,姑苏蓝氏宗主被自己的叔父关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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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保证~


  总有一天我一定把糖都给补上.


  真的,我发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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